【周温】听说庄主夫人变成三岁了
*白发美人灯温,本篇有温三岁出没
*设定周温孩子是阿湘转世,小曹转世被他俩偶然捡回来收作弟子
*又名《周子舒带崽记》
是六一贺文!是和墨墨@青柠长巷 的梦幻联动!祝五啾宝@湘君没有声 生日快乐!
文中提到的另一篇有温三岁出没的文戳这里听说庄主为庄主夫人拆了一整座青楼
联动篇戳这里调笑令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四季山庄的桃花开成了一片红霞,暖融融的日光将绿叶镀上了一层金边,有鸟儿于枝桠间嬉戏,清脆的鸣叫声应和着院子里孩子银铃般的欢笑声,一派其乐融融。
周子舒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惊醒的。
他一睁眼便习惯性往身边摸,不料摸了个空。温客行身子弱,时常一睡便到日上三竿,加之昨夜两人一番折腾,是万万不可能比他还先醒的。
思及此,周子舒额上陡然冒出一层冷汗,几十种不好的可能性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他一掀被子,拔腿就往外跑。
然后便瞧见温客行缩在角落里,肩膀一抖一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抽抽噎噎哭得好不伤心。两岁的小周湘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试图拿袍袖给他擦眼泪:“娘亲莫哭,阿湘,阿湘给娘亲擦擦……”
温客行似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个劲儿往后边缩,哭喊着胡乱挥手:“你走开,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娘亲,呜哇,爹,娘,你们在哪啊,衍儿好害怕……”
衍儿?
周子舒微微皱眉,难不成老温的神智又倒退回了幼年时期?
这种情况在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那时他被歹人所伤,余毒未清,与体内孟婆汤效力相撞,曾短暂地回到过三岁神智。彼时因他看护不力,还让温三岁跑了出去,险些儿在青楼失身,即使后面他将人寻了回来,也后怕了好一阵子。
如今三年过去,他们有了阿湘,为何这种情况还会再出现?
当下周子舒无暇思考太多,眼看温客行就要在极端恐慌之下往外跑,忙走过去将人拥在怀里:“怎么了衍儿,子舒哥哥在呢,哭什么?”
温客行一见他,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揪住人衣角不放告状道:“呜呜子舒哥哥你终于醒了,这个人,这个人她叫我娘亲!我明明不是呜呜呜呜,她是不是有何脑疾啊,子舒哥哥我好害怕……”
周子舒额角抽了抽,无语凝噎。
他看了看旁边一脸无辜迷茫的小周湘,默默在心里吐槽。老温啊,说自己女儿有脑疾,也不知道若是小阿湘懂事以后知道了会怎么想。
细问之下才知道,温客行醒来后想去找爹娘,却被刚巧也想找爹娘的小周湘撞见。温衍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的,当下害怕极了,又不想打扰周子舒清梦,只能自己一个人恐慌地试图逃跑。
周子舒叹了口气,他总不能跟温三岁说,这的确是你女儿吧。
小周湘还在试图往温客行怀里扑:“娘亲抱抱——”
温客行嘴角瘪了瘪,当下便又要哭,被周子舒黑着脸捏住了嘴巴。看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小鹿眼,无所不能的四季山庄庄主脑子一抽,瞎话脱口而出:
“啊对,衍儿你不记得了吗,昨日我们说要玩过家家,我做爹爹,你做娘亲,她做女儿,难道你忘了?”
温客行眼睛眨了眨,突然顿悟。
“对哦,过家家!好耶,子舒哥哥,今日天气这么好,我们带上这个小妹妹一起去山上玩吧!”
*
周子舒看着身边一群犹如脱缰野马的小崽子们,默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古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不假。他有心拒绝温客行,奈何美人一双小鹿眼太过勾人,硬生生将他满腔坚定化作了绕指柔。恍惚间他不仅答应了带温客行和小阿湘上山玩,还颇为大方的大手一挥,准许所有弟子休息一天,一同出去踏青。
其中也包括他和温客行一个月前下山时捡回来的小魏宁,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专业和稀泥选手叶白衣。
期间他偷偷问了问叶白衣老温的情况,叶上仙趁乱摸了一把温客行的手腕,然后告诉他小蠢货没事,大约是昨日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旧疾复发,才会如此。
说着还饱含深意地瞧了一眼周子舒,庄主大人哪敢说话,只能打着哈哈应下说原来如此。
受了刺激……温客行一直被山庄上下宝贝似地宠着,还能受什么刺激?
罪魁祸首除却周子舒,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温客行手里拿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一蹦一跳走在最前面,其中最红的一朵被他自己折了下来戴在耳边,衬得他原本就昳丽的面容愈发明艳动人。周湘和魏宁一前一后追打着在柔软草地上跑过,张成岭背着一个大包袱苦哈哈地跟在后面,其余十八个弟子亦是脚步轻快,谈笑风生,叶白衣揣着一堆零食悠哉悠哉走在后面,看似速度极慢,实则跟得紧实,将一群人牢牢护在视线范围之内。
周子舒生怕温客行的美人灯身子有个好歹,一步不落地跟在人旁边,温客行盯着他的侧颜瞧了半晌,不慎踩到一块凸出的小石子儿,脚下一滑就要往前栽去,却稳稳落入了一个带着温度的怀抱。
“小傻子,想什么呢?”
温客行抬头傻乎乎地冲着周子舒笑,拿着手里的桃枝比划比划:“子舒哥哥看,这桃花开得多好,衍儿也帮子舒哥哥戴上一朵吧!”
周子舒下意识看向温客行耳边一抹粉红,美人皮肤白皙如雪,唯有嘴唇一点朱红,与娇艳欲滴的桃花瓣交相辉映,给原本略微病弱的面容增添了一抹艳色。
他看得愣了神,直到温客行在他眼前挥手才反应过来。他素来不喜这些花哨的东西,可看到温客行满眼期待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温客行生怕他反悔,立刻折了一朵桃花小心翼翼插在周子舒发间,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十分满意地笑开了。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他伸手拉住周子舒的手,小鹿眼弯成了月牙儿,十分真诚地夸赞道:“子舒哥哥真好看!”
周子舒教那笑容晃了眼,霎时间百般滋味复杂涌动,酸的甜的涨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他的老温,本该这样天真无邪,带着笑容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他悄悄将手指挤入温客行指缝间,直到不留一丝缝隙。周子舒对上温客行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理顺。
“衍儿也好看。”
*
温客行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白嫩的下巴贴在春雨后沾满泥巴的草地上,周湘完美复制了他的姿势,一大一小并排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认真的模样如出一辙。
“娘亲,咱们这样真的能捉到小兔子吗?”
“嘘,阿湘别说话,到时候把小兔子吓跑了可就不妙了!”
温客行伸出食指抵住唇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他过于大只,衣袍蹭在草地上发出沙沙声响,很不幸地惊扰到了窝在灌丛中的白兔。
小兔子撒开后腿便往前窜去,温客行忙伸手一扑,什么也没扑着,倒是滚了一身泥巴。
“阿湘!那边那边,快去那边围堵它!”
周湘得了令,立刻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另一边,一边大喊着“兔兔别跑,我们是好人”,一边跌跌撞撞地追着小兔子挥舞手臂,冷不丁左脚绊右脚,扑通摔了个狗啃泥,立时“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叶白衣看不下去了,两根手指拎起兔兔递到周湘面前:“喏,给你,别哭了,哭得我耳朵疼。”
周湘一脸新奇地接过小兔子捧在怀里,连哭也忘了,温客行忙急急地赶过来,直接从女儿手里抢过小兔子,撒欢一样跑到周子舒面前递上:
“子舒哥哥,看,衍儿抓到的小兔子!”
周湘立刻不乐意了,也跟着跑过来叉着腰大声理论:“胡说!明明是我抓到的!”
“是我!”
“是我!”
周子舒瞧这一大一小裹着满身泥巴,衣衫上全是树枝挂出的裂痕,脸蛋脏兮兮地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还要为了谁抓到的兔子你来我往地吵,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同意让他俩进行这项活动。他一手一个擦去了两人脸上的泥巴印,笑着转移两个小孩的注意力:“你们抓兔兔是要做什么的呀,忘了吗?”
“要给兔兔治伤!”温客行举手抢答,举起白兔被灌木划伤的前腿伸到周子舒面前:“兔兔的腿受伤了,衍儿要帮助兔兔。”
“说得好,衍儿快带着阿湘采药去吧。”周子舒目光在温客行身上转了一圈,确认除了脏了些没受别的伤,便大手一挥,老神在在地瞧着温客行拉着阿湘的手跑了。
而真正抓到兔子的叶白衣深藏功与名,不知何时挪到了周子舒身后:“秦怀章的徒弟,你媳妇跟着你女儿跑了,你这会儿怎么不吃醋了?”
“我做什么要吃我女儿的醋?”
“呵,也不知道是谁看到小蠢货拿到甜酥先给阿湘吃,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呢。”
周子舒噎了一下,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他瞧着温客行穿梭于草丛间认真采药的模样,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
“若他能够按他理想的方式活着,身边人不是我又何妨。”
*
水声潺潺,清灵叮咚。小溪穿林而过,溪水清澈见底,水畔绿树环抱,是个钟灵隽秀的好地方。
温客行一到这儿便不肯挪腿了,捡了石子儿硬要跟周子舒打水漂,周子舒拗不过他,只好凭着稀松记忆找了几块相对扁平的石头,特意收了内力,笨拙地调整角度往水中扔去。
“扑通”一声,石子儿垂直如水,半个水漂也没打起来。
温客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大喊一声“看我的”,扎了个结结实实的马步盯着水面,手腕一挥,石子儿蜻蜓般在水面上点了好几下,方才力尽入水。
“看!衍儿是不是可厉害了!”
“厉害厉害,衍儿最厉害了。”
周子舒伸手捏了捏温客行嫩乎乎的脸蛋,眼底满是温柔。温客行得了夸奖,开心地蹭了蹭周子舒手,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摸出一截儿苇叶:“子舒哥哥,你会编蚱蜢么?”
童年记忆飘渺久远,周子舒早记不清了,只得诚实地摇头。不料温客行见他否认,立刻来了劲儿,挽起袖子就要席地而坐:“那衍儿给你编一个!”
地上石子寒凉,周子舒怕他冻着,忙脱下外套垫在温客行身下。温客行冲他笑了笑,也不问周子舒为何对他这般无微不至,十指如飞,专心编起草蚱蜢来。
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便诞生了。温客行拎着蚱蜢的触须放到周子舒头上,拍着手大笑起来:“子舒哥哥,瞧!蚱蜢飞到你头上啦!”
周子舒宠溺地笑了笑,将蚱蜢拿下来细细端详,对乖巧等夸的温三岁竖起拇指:“不错,衍儿编得真好。”
“嘿嘿,是不是可像真的了!子舒哥哥你等着,我去吓吓那几个胆小鬼!”
温客行踮着脚靠近正在专心堆石子的湘宁二人旁边,冷不丁将蚱蜢塞到两人挨着的头中间。阿湘没见过蚱蜢,懵懵懂懂地也不知道怕,还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倒是魏宁,一看到绿绿的蚱蜢,瞬间跳了起来哇哇大叫:
“蚱蜢!会咬人的蚱蜢!啊啊啊阿湘小心!”
他猛地伸手打掉周湘的手,蚱蜢也跟着摔在了地上。魏宁张开短短的手臂,如临大敌般将周湘护在怀里,眼睛却死死闭着,显然自己也怕得不行。
温客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有些愣地呆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在周湘炸毛般“你干什么”的喊声中把蚱蜢捡起来递了过去:“怕什么呀胆小鬼,这是假的!是我拿芦苇叶子编的!”
魏宁愣愣的,仔细一瞧才看出蚱蜢上细细的苇叶纹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会伤害阿湘。”
温客行瞧着这俩人,莫名有些憋着火,将蚱蜢一扔,留下一句“送给你们”就噔噔噔踏着小步子扑到了周子舒怀里:
“子舒哥哥,那个魏宁是个胆小鬼!”
周子舒哪里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笑着给温三岁顺毛:“是是是,他是胆小鬼。衍儿不是说要给小兔子治病吗,子舒哥哥也想学,衍儿教教子舒哥哥好不好?”
温客行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声应“好”,从一旁张成岭背着的竹篓里捧出小兔子和草药,将药放进嘴里嚼碎了,小心翼翼地敷在白兔前腿的伤处。
全神贯注,目不转睛,仿佛天地间除了他与这只白兔,再无他人。
周子舒想,或许这便是老温真正喜爱的吧。
他并非生来便是恶鬼,他也曾晒过人间的太阳,治过兔儿腿上的伤。
好在现在,他终于回到了人间,同心爱的人,同孩子,一起漫步于春日的暖阳之下。
这盛世,如你所愿。
暖风穿叶而过,裹着漫山遍野的花香,裹着微湿的泥土气息,温柔地掀起温客行的两缕发丝。清风过畔,烦忧消散,温客行结束了治疗,唇角微微勾起,朝着周子舒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蝴蝶从他翘起的嘴角掠过,越过万水千山,停在了甄家夫妇的坟前。
周子舒伸手将爱人拥在怀里,下巴抵着温客行的发旋儿,由衷地赞道:“衍儿真棒。”
不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散在风里,他们在暖阳下相拥,彼此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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